老人有价。我们看过高官在更上一层楼时,带领一大班记者回乡下去探访他们的老父亲老母亲。一是以身作则,宣扬孝心,让自己成为孝顺美德的榜样。再则是自己衣锦还乡,怕乡村父老不知情,所以要带领大班记者随行,吹喇叭宣传。有个笑话说,某高官要上演衣锦还乡探望母亲的戏码,但是老母亲原本住在吉隆坡,于是先把老母亲载回乡下老家,然后再带着十多个记者浩浩荡荡的回乡去探望老母亲。记者们把新闻写得漂漂亮亮,高官孝心满满,和老母亲见面时亲情洋溢。但事后有记者私底下向人家说:可怜那个老母亲,成了孝子演戏的道具。
大概回乡探望老父亲老母亲的戏做多了没有人看,或者人们看多了会笑,于是新任的高官们不再兴探望老父亲老母亲了,他们换了对象,探望德高望重的名人。新任马青团领袖们没有带领大队记者去探望老父亲老母亲,而是带大队记者去探望马青元老沈慕羽先生,就是属于这一类新的表现方法。政党领袖这种探望老父老母以及德高望重名人的宣传,媒体都加以配合,从无怨言。马青领袖探望沈慕羽之后,还有强调新闻专业的报纸,混水摸鱼讲骗话,说马华已经恢复了沈老的党籍,谎言被人拆穿之后,至今也没有向读者说一声不好意思,真是服了他们。
马青团领袖探望沈慕羽的宣传做得很够力,让新任新闻部长再努丁从中获得灵感,有样学样,也带领一大班记者去探望资深报人沙末依斯迈。场面确实是感人的。84高龄的沙末依斯迈对着新闻部长和一大群记者谈话。根据<南洋商报>的报导,沙末说,目前国内媒体和新闻工作者过度自律,令人产生错误印象,以为我国的新闻自由受到约束。这种局面的出现,导致当今的新闻显得乏味无趣,往往造成读者想看的新闻没有在报章上出现。他说:“以前,你写自己所思所想,表达自己所要表达的。”
其实,沙末依斯迈所说的新闻工作者的自律,以及读者想看的新闻没有出现在报章上,都不是大问题。大问题是读者想看的新闻没有出现,读者不想看或者看了要吐口水的新闻却充斥了报章的版位。太多为政客宣传的新闻,如高官带领十多个记者回乡探望老人家的新闻,不是太做作太庸俗了吗?政客搞廉价政治宣传,真正专业的媒体是不必陪舞伴唱的。新闻工作者和政客为利益揽在一起,还谈什么专业?
沙末老前辈应该知道,现在媒体的问题何只过度自律。自从政党控制了大部份媒体之后,政客成了记者编辑们的老板,从此以后,我们的媒体就充斥为高官涂脂抹粉的新闻,假的东西,包括假的孝心、假的正义、假的清廉、假的学问,都可以经由媒体包装得像真的一样。我们的一些记者和编辑,好像斋菜店的师傅,用豆粉面团可以做出鸡猪牛羊、鱼虾苏东,在这一点上,他们何只过度自律,他们过度为老板卖力。
应该登的新闻和评论,上司一声“登了老板不高兴”,或者一声“要在这里做就不要找麻烦”,就可压下一切。这种事情天天在发生,大家都不会脸红了。不会脸红的结果,一些记者编辑为了往上爬,紧贴高官老板,跟进跟出,随高官下乡探望老父老母,为高官歌功颂德,涂脂抹粉。在这样的情况底下,新闻专业还天天挂在这些化妆师的咀巴上,我们不得不服了他们,我只想告诉沙末老前辈,当今媒体何只过度自律?他们还要时常为老板歌功颂德、涂脂抹粉呢,辛苦他们了。